史志话德昌丨红军巧过德昌城

5月15日，由杨得志率领的红军队伍，在锦川桥铁匠房架设浮桥西渡安宁河后，由家住土地梁的傈僳族青年农民纪老大作向导，从金家坝翻土地梁经土门子（今六所镇解放村），过大六所向德昌城进发。红军登上土地梁时，土门子童家地主唆使一些不明真相的傈僳族人在此地埋伏堵截。晚上傈僳族人听见有响动，便放起枪来。纪老大忙用傈僳话喊道：“自己人，不要打自己人。”傈僳族人听见喊话，主动撤离，让红军顺利通过了傈僳族居住地天阳坪和安家坪。

深夜，红军来到土门子时，见一汉族青年在街檐边沉睡（他就是后来参加红军的六所沙沟农民邱广福。昨日保长赵洪安叫他去巴洞和德昌送信，返回后又叫他去土门子送信，因疲劳而睡着）。红军叫醒他后问话，他迷迷糊糊地说保长叫他在这里“堵红军”。红军见他本分老实，即叫他带路去大六所。途中，红军得悉，大六所乡长兼民团团总童邦晏是当地一霸，作恶多端，百姓十分痛恨。昨天下午，他恐吓百姓说“红军是杀人的，要吃人的心子、肝子”等。16日拂晓，红军赶到大六所，埋伏在周家大坟坝。黎明，红军迅速包围乡公所，活捉了童邦晏。一千多名红军战士在大六所休整了半天，抄了码头舵爷周正东、恶霸地主童邦晏、卢发茂、石宪文、王伯成等人的家，将抄得的财物分给了百姓。下午，红军从大六所过茨达河踏水桥经顾家湾到小冯村。红军离开大六所时，将童邦晏押走，令他背运物资，到了泸沽，童邦晏因鸦片烟瘾发作身亡。

德昌城紧濒安宁河西岸，是一块富庶之地，当时属西昌县管辖。川康边防军司令刘元璋为了保存实力，本不欲派兵驻防德昌，无奈不舍德昌富庶之乡，也不能不顾及德昌麦岔沟官绅大户张善祥的利益，遂派第16旅旅长许剑霜率一个团又一个营驻扎德昌，担负阻截红军的任务。

许剑霜与刘元璋曾是四川讲武堂的同学，但与刘元瑭、刘元琮弟兄素有矛盾，常受刘氏兄弟排挤。泸顺起义时，许剑霜曾在刘伯承部任团长。红军入德昌境后，要打通北上之路，必经此要镇。中央军委认为，会理既未攻下，德昌、西昌也用不着强攻，为避免无谓消耗，也为了战略的需要，争取和抓紧时间北上，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牺牲，刘伯承利用许剑霜与刘元瑭、刘元琮的矛盾和自己旧时关系，还在会理时就派人给许剑霜送去一封亲笔信，晓以大义，望他不要阻止红军北上抗日，不要与红军为敌，让蒋介石坐收渔利。

许剑霜接信后，一为刘伯承堂堂大义所感动，二也深知不是红军的对手，为自己的利益着想，意欲避之，又不敢自作主张。权衡之下，派亲信将刘伯承原信秘密送西昌交刘元璋，并主张给红军让路。刘元璋接信后不置可否，未作答复。许剑霜即视刘元璋默认，故而只在半站营对红军略为阻截后，便率所部急速撤往西昌。

许剑霜部一撤离，德昌城内官绅、土豪、商贾、民团也纷纷躲进山里，城防十分空虚。5月16日半夜时分，一队红军由城南下栅子突袭，未耗兵力和弹药即占领了德昌城。

5月17日，红军在德昌城内休整时，抄了10余户污吏劣绅的家，杀了大户张善祥家几头肥猪，将抄来的物资和猪肉，一部分分给当地百姓，一部分留作军用。红军在大总团张拔之、地主曾乃猷家门外贴出以苏维埃政府名义发布的布告，宣传红军政策，安抚城中百姓。18日，红军从德昌兵分东西两路夹安宁河向西昌挺进。西路经沙坝、黄家坝、阿月沟进入西昌阿七。东路经凤凰桥、贾告营、点马村、麻栗寨进入西昌黄水塘。红军主力部队经过德昌顺利北上，于5月20日全部离开德昌境。

当时，刘元璋令川康边防军第20旅旅长兼彝务指挥官邓秀廷在德昌至西昌之间布防。邓秀廷有两个正规团，且能调动附近彝民武装近万人，是当地实力最强的地方武装。刘伯承了解邓部情况后，给邓秀廷送去一封信，信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刚柔相济，说明红军北上抗日，路过贵军防区，不与彝民为敌，但路是一定要过的，望邓秀廷考虑。邓接到刘伯承来信，犹豫不决。他在川军多年，深知刘伯承智勇双全、英勇善战，是川中名将。说打，自己不是对手；不打，对刘元璋不好交待。思虑再三，决定随机应变。邓召集军官会议告诉部下，赔本的买卖不能做，不能打就跑。并强调：今日之事，不比往常，非我命令，不许开枪。会后，邓在山上刚作好布置，即见红军前锋队伍军容严整，秩序井然，更不敢贸然行动。有几个彝兵不听招呼，开了十几枪，未及伤人，邓立即用彝语喊话制止。红军未作还击，而且高喊“彝汉是一家”“汉彝是兄弟”等口号，源源不断顺利地通过了邓秀廷的防区。

红军进入宁属地界，蒋介石认为是天赐良机：宁属高山环抱、江河阻隔、一线中通，红军贸然入绝地，不悉地理、不谙民情，粮弹无从补给，必重蹈石达开覆辙。于是他飞赴川滇，亲自调兵遣将，四面合围，并出动空军助战。5月19日，蒋介石乘飞机亲临会理、德昌、西昌上空视察。27日，受命追击红军的国民党第二路军由前敌总指挥薛岳率领陆续到达西昌，孰料，红军早已经礼州、冕宁北上。一时间，西昌城乡（含德昌）成了庞大兵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中央军。6月3日后，中央军才相继撤离。

红军过德昌后，德昌地方势力与德昌保安中队相互勾结，成立“善后委员会”。区长张希陵多次召开会议，部署清理各土豪劣绅受损财物，处置曾帮助过红军或分得财物的百姓，先后抓捕百余人严刑拷打审讯，并残酷杀害了张兴才、徐荣之、易国安、钟元富、周廷元、李洪兴等6人。

（德昌县史志办公室供稿）